善用澳門歐陸法制度　文：李煥江、丁煌

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慶祝澳門回歸祖國25周年大會暨澳門特區第六屆政府就職典禮表示，回歸25年來，在中央政府和祖國內地大力支持下，具有澳門特色的“一國兩制”實踐取得巨大成功。習主席深刻總結了澳門回歸祖國25年来的輝煌歷程和取得的巨大成就，並强調要堅守‘一國’之本、善用‘兩制’之利”。即始終要堅持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高於一切，落實中央全面管治權，任何時候都不能動搖。同時，尊重 “兩制” 差異，充份保障特別行政區自治權，繼續全面準確、堅定不移貫徹 “一國兩制” 、 “港人治港”、 “澳門治澳”、高度自治的方針，確保不會變、不動搖，確保不走樣、不變形。

習主席同時強調，著力打造更高水準對外開放平台，主動對接國家重大戰略，即要在更高的維度將澳門特區建設成為一個連通國際的更高水準開放平台。

相對應地，夏寶龍主任於1月9日參加由全國港澳研究會舉辦的專題研討會上，談到習近平主席在澳門第六屆政府就職典禮上重要講話的幾點體會，概括了繼續推進“一國兩制”實踐行穩致遠必須把握好四條規律性認識，第一條便是“堅守‘一國’之本、善用‘兩制’之利”，充分保障特別行政區高度自治權，保持香港、澳門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長期不變，保持國際自由港和單獨關稅區地位長期不變，保持香港普通法和澳門歐陸法制度長期不變。只有堅守“一國”、堅定“兩制”，“一國兩制”實踐才能沿著正確的方向行穩致遠。

筆者李煥江有幸在現場聆聽習近平主席於上述就職典禮講話，習主席為澳門進一步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參與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乃至澳門法治建設指明方向，擘畫出澳門的美好未來，也拓寬了澳門特區全球互聯互通的視野。結合夏主任致詞，尤其他首次提到澳門歐陸法制度長期不變，將澳門歐陸法制度的表述提升至視為在香港普通法的等同地位，為澳門特區未來法治建設加強了信心和目標方向。

筆者首先給大家簡要介紹一下澳門特區的法律制度起源。作為葡萄牙的前殖民地，澳門特區的法律制度屬於來自葡萄牙與德國等歐洲國家的民法系統。葡萄牙作為成文法國家，其法律及學說見解對澳門特區的法律和司法判例等有著重要的影響，這與普通法制度有著很大的不同。在澳門特區立法是法的主要淵源。在香港特區，判例法則為主要的法淵源。

根據唐曉晴教授，澳門特區的法律框架與葡萄牙法律有著特殊的歷史與實踐關係，其中一個特點是使用葡萄牙語作為官方語言並依賴葡萄牙法律文獻(註1)。以《香港基本法》作為藍本起草的《澳門基本法》及其母法憲法則是澳門特區法律體系中的最高法律。

澳門回歸祖國前夕，所有重要法律均已完成翻譯工作。五大法典——《刑法典》、《刑法訴訟典》、《民法典》、《商法典》與《民事訴訟典》——已經更新並具備完整中文法定版。根據《澳門基本法》第八條(註2)，當地原有的所有法律(除有相抵觸或經修改者外)，予以保留。第八條的法律效力成功地在澳門特區成立期間將原有的當地有關法規確認和/或修改，如果沒有提前走出這一步，澳門特區回歸前的主要法典都不能夠得到及時的修改，那麼回歸時法律的順利過渡就會是個大問題(註3)。

上述習主席重要講話意味澳門特區在國際舞台上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尤其是澳門特區作為我國與葡語國家之間橋樑的作用。「國際葡語市場企業家商會」執行委員會主席吳川源(Eduardo Ambrosio)表示，粵港澳大灣區的許多行業人士都渴望將產品出口到非洲國家(註4)。

目前，把葡萄牙語作為母語使用者的數量在世界語言使用統計中排名第五，在許多其他國家，它也被廣泛使用或作為第二語言。所以，對葡語系國家的制度文化包括法律和萄牙語等運用能力，可促使澳門特區商人和法律人克服文化溝通障礙，在葡語國家暢通無阻。大家注意，由於我國與葡語國家的外交與金融聯繫日益密切，良好地掌握葡萄牙語已成為一種實踐機遇的語言工具，因此葡萄牙語的全球使用率正在增長。澳門特區將很快會成為我國葡萄牙語教學中心，這方面的正面發展值得大家全力支持。

巴西智庫「觀中國」發展總監石昊(Pedro Steenhagen)表示，北京推動「一中心」(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一平台」(與葡語國家的商業合作平台)與「一基地」(促進東西方交流的聯繫基地)(ICIPIB)政策，可以充分發揮澳門特區的獨特優勢。他認為，澳門特區以中葡雙文為官方語言，促進了我國與葡語國家的更緊密關係(註5)。當下正是澳門特區在葡語國家拓展業務的黃金機會。

此外，澳門應為促進中歐之間更緊密的經濟聯繫創造新的討論空間。「澳門科技大學」助理教授張帆表示，澳門特區是連接我國與歐洲的極佳地方(註6)。她毗鄰橫琴，地理位置優越，為歐洲中小企業提供了重要的商機。澳門特區也應增強自身在國際科技初創企業領域的吸引力。目前，「國際專利組織」表示，全球10%的創新企業扎根於大灣區，我國對全球創新的貢獻率為40%(註7)。近年來，我國更成為開展原創新與開創性研究的領頭羊(註8)，澳門特區足以充當大灣區科技公司與海外投資者之間的堅實橋樑。

對於任何一個對葡語國家法律制度感興趣的人來說，掌握葡萄牙法律傳統與司法詞彙是一至關重要的技能。澳門特區法律工作者對葡萄牙法律制度有著相對深厚的了解，為澳門商界提供了足夠的合規服務，由於歐洲許多國家都屬於歐洲大陸法系與澳門特區法律體系類似，當地商界能夠更好地融入這些歐洲國家的制度文化。

筆者認同澳門歐陸法制度有利於打造更高水準對外開放平台。換言之，維護好和利用好澳門歐陸法律制度有助於進一步實踐習主席提出的更高水準對外開放平台的期望。根據國家戰略推動進一步開放政策，不斷努力提升澳門特區的競爭優勢，要把依法治理和擔當作為結合起來，適應經濟社會發展要求，完善各項體制機制和法律法規。習主席與夏主任的講話為在「一國兩制」下加強澳門特區法治的現代化提供了極大的原動力。

為此，澳門特區應該更深入地思考，要努力做好那方面的工作來維護好和利用好自身澳門歐陸法律制度，以及在「中國式現代化」發展道路上澳門特區應扮演什麼角色及其制度機制如何作配合？其中，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和繼續維持司法公正，以及進行法律現代化，包括與橫琴合作區規則的深度銜接，創新地和長期地利用澳門歐陸法律體系在大灣區乃至一帶一路國際舞台上發揮更大戰略作用等都是必由之路。澳門特區應遵循習主席、夏主任的期望，在互聯互通的國際格局中，探索法律改革與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提升澳門歐陸法律制度在「一國兩制」下和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多重功效。

註 1: Tong Io Cheng《The road towards a sustainable legal order – reflections on the eve of the 25th anniversary of the Macau SAR》Macau Journal of Global Legal Studies (2024)，詳見: https://fll.um.edu.mo/wp-content/uploads/2025/01/THE-ROAD-TOWARDS-A-SUSTAINABLE-LEGAL-ORDER.pdf

註 2: 澳門《澳門特別行政區基本法》來源：國務院港澳辦網站，詳見: http://big5.locpg.gov.cn/gate/big5/www.zlb.gov.cn/2014-06/26/c_126676938_3.htm

註 3: 同上，第 7頁

註 4: Nelson Moura《Reopening Doors 》Macau Business, January 2025 第 29頁

註5: Editor《Xi stresses progress in advancing 「one country, two systems」 at Macao SAR anniversary celebration, new gov’t inauguration》Xinhua News Agency 21.12.2024 詳見: https://english.news.cn/20241221/ecff7ab6ddcc4f838c9af0964db524a1/c.html

註 6: Tony Lai《Bottom Up 》 Macau Business, January 2025 ，第 80頁

註 7: 同上，第 79頁

註 8: Joseph Chan and John Siah《How Macau’s rise as financial hub opens doors for Hong Kong》SCMP 07.01.2025 詳見: https://amp.scmp.com/opinion/china-opinion/article/3293689/how-macaus-rise-financial-hub-opens-doors-hong-kong